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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快訊】 |
世博會鐵路館設計背後的故事 |
2010-0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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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年，中國有兩大盛事，一個是奧運會，一個就是世博會。有些美國朋友曾問我，你們有沒有參與這兩大盛會中的場館設計？我的回答是，在籌辦奧運會時，我們在中國的政策是由鄉村包圍城市，我們也不太願意在北京與眾多設計師搶業務，每個展覽館都有很多人甚至不計血本地在奮力爭取設計的工作。
但我認為，真金終究會有發光被人看到的時候，不必急於一時。所以在奧運會時，我們只參與了五棵松體育館的設計，成為五個中選方案之一，最後獲得了第三名。那時候的目標更看重參與，並不十分在意中標與否。同樣地，這次世博會我們也得到了很多設計的機會，但由於業務實在繁忙，能否真正參與其中還要看緣分，所以這次能為鐵路館做設計，也是一種緣分。經過一段時間後，如今鐵道部終於對外界宣佈了他們的展覽館已經建成，這是個讓我們欣慰的消息，在此，我也將這次設計鐵路館背後的故事寫下來，與大家分享。
說起這段設計的始末，還的確值得回憶。記得2009年春節前的大年二八，鐵道部有領導來找我，說此前已為世博會鐵路館的設計方案公開競標，但參與競標的46家方案卻沒有一個被部領導相中，他們都認為這些設計不能代表鐵道部的精神。無奈之下只能前來邀請我們美國龍安於春節期間辛苦參與該方案的設計。在我表示時間較緊張又不瞭解情況之後，相關部門立即安排我們在年二九前往鐵道部會見他們的上級領導，以便更深入瞭解相關情況。
儘管彼此當時還很生疏，不過鐵道部的領導們此前已在網上瞭解了我的一些背景，而我也滔滔不絕地與他們詳聊了3個小時，並給他們介紹了美國龍安的幾位外國設計師。當我看過他們提供的那些競標方案後，我感覺這些設計的確還不能充分代表中國鐵路事業所擔當著的開天闢地、任重道遠的角色，尤其是它在中國4萬億的經濟刺激下把中國的城市以至偏遠城市編織成路網，並在鐵路提速與開闢動車線路基礎上成為未來中國的交通大動脈，遺憾的是當時的那些設計都未能在4千平米的地塊中展現出來。那次談話，我和領導們聊到了很多哲學構想，也談到了我對中國鐵路的瞭解，原本鐵道部出席的是副院長及幾個部門的領導，至快結束時，他們甚至把鐵道部經濟規劃研究院院長、副總工鄭健先生也請了出來，以此表示他們對此次設計的進一步重視。
記得後來副院長徐尚奎把我送到鐵道部門口時對我說，這個設計很急，希望我能在春節期間就做出方案。但是我提出一點，在春節期間趕方案也不能免費，這會對我們的專業不尊重，尤其是這麼具有特殊意義的設計。於是我們經過年二九晚上一直到半夜的談判，大致把設計費用給定了下來。
由於春節期間老外不休息，所以我在這之前就把所有的設計意圖給老外設計師們安排好了。（說到這裏，大家可能以為饒及人還在提筆劃設計圖，其實做設計就如同做行政大廚，他會把整個菜系、菜色、菜譜都統一好，但真正操刀的人卻不是他；也如同報社總編輯，會將每期稿件任務合理分配下去給記者、編輯或撰稿人來組織文章，而不會每篇文章都自己親自下筆。所以現在我做設計也一樣，只需要把我的創意佈置下去，由我們公司的設計師們來執行。）
公司的外國設計師們在春節期間加班趕活兒，我們通過電郵交流，整個春節幾乎沒有休息都在探討設計。大年初四鐵道部的領導們上班後就開始來電向我們催稿，但由於當時合同還沒簽，首款未拿到，我提出必須付了首款之後才能提交方案，這是一種尊重。
於是，大年初八，當我們收到首款並把方案遞交給鐵道部相關部門後，他們告訴我：非常滿意。原本計畫的3個方案實際做了12個，在這12個感覺不同的方案草圖中挑出3個最能切合主要方向的設計加以深化。其實在初七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內部事先審過了一次，這更保證了第二天提報後能給領導們留下很好的印象。最終這3個方案進入了最後一輪11個方案的角逐中，佔據了四分之一的比例。
入圍的這3個方案，我們呈現出了3種完全不同的構思，但同時又都緊密切合鐵道部對展館設計所提出的3個要求：一是能夠吸引眼球，二是能夠體現鐵路精神，三是還能異地重建，將來能成為永久的展示館，將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中國鐵路建設事業進行展示，讓老百姓能夠感受到中國鐵路建設的精神。
至2月底設計完稿時，我們“意外”地接到了鐵道部的通知，8個部級領導不約而同地選中了我們認為相對保守但可能在爭奇鬥豔之下更能持久的一個方案。這一方案此前並不為看好，這個方案小組的成員甚至在評圖時被我指責而落淚。不過我要讓大家知道一點，美國龍安人做事是很嚴謹嚴肅的，別人之所以佩服我也是因為我的話有道理。（儘管有時會覺得我的語言過於激烈讓其心裏不太舒服，我必須讓美國龍安的員工們清楚地明白，因為我時間有限沒有必要過於客套，而更需要一針見血指出毛病，所以對外部可以客氣，而對內部則更直接講效率。）
之後，鐵路館經過我們做完擴初後，已由北京設計院做施工圖，現在已經完工，2010年5月1日正式開館。其實直到接到中標的消息之前，我們都一直遵守著雙方訂下的保密協議，沒有宣佈鐵路館哪個方案是我們所做。這一工程選中了我們的方案對美國龍安公司來說是個非常難得的榮譽，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鐵路館就會全部建成並投入運營，我們希望它能夠成為一處經典的建築。
也許到了2010年鐵路館在世博會面世的時候，很多人會覺得“這棟房子看起來很保守”，可是再仔細推敲之下，又覺得它的精神是很有意義的，很經典，這就是為什麼其實現在很多經典的建築往往並不張揚。所以我們目前成立了一個奢侈建築設計部，並為廣州的一家私人瓷器收藏館和北京通州的一家私人畫廊擔任設計，廣州的業主曾在私下告訴我，“我就是喜歡你對鐵路館的設計，我希望我的收藏館將來也是那樣的經典”。
鐵路館不花俏也沒有充滿流線動感，但是在展覽的過程中能夠提供最大的空間，同時在整體佈局上也能讓人久看不厭。兩頭的建築組團代表著我們的城市，夜晚跳動的光映襯著城市的天際線，中間黑色板子連接的部分代表抽象的鐵路將城市連接，正因為有了城市才催生了鐵路，而鐵路的連接把城市的活力都帶動了起來，大量的貨物、人流靠鐵路來運輸。我一直認為，城市的形象在白天，而城市的魅力在夜晚，一個充滿活力的城市，其夜晚一定會有很漂亮的“光”，所以鐵路館夜晚的光也很漂亮，讓它所寓意的城市充滿著魅力。
城市讓生活更美好是世博會的主題，而鐵路讓城市更有活力則是鐵路館的主題，和諧的鐵路讓我們的社會更和諧。
也許當初的設計在未來可能會有一些細小的地方稍有變化，不過我們相信它一定會給所有設計師、來賓留下深刻的印象。當然如果這個館能成為一個大家尤其是廣大鐵路建設者“生活的經驗”（life experience），這將是我們最希望達到的目標，屆時朋友們若親臨鐵路館後有這樣的感覺，我們也就真正成功了。
饒及人
2009年11月2日初稿
2010年2月26日完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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